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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Two  The endless quarrels

他们拿到了资料档案，接着马不停蹄地去找Sam会合。

时间掐得刚刚好，他们到达会合点的时候Sam刚刚从Impala里出来，他朝他们打招呼后问：“你们拿到Arno的资料了吗？”

“拿到了，我们刚赶过来。”Dean说着把资料递给他。

Sam一边迅速翻阅一边说：“好的，听着，我从Bobby那取得了一些线索。根据你和Cass提供的信息，我们暂且推断他是被鬼魂附身了。”

“等会，”Dean出言打断他的话，“可是没有鬼魂现象，我们勘察过现场也调查过尸体了，更何况，那天晚上也没说出现过断电、打雷之类的事，我们昨天上午问过住在那附近的人的，你还记得吗？”

“问题就出在这，所以他可能不是被直接附身的。”

Dean的脸色凝重起来，他和Castiel对视一眼，然后问：“什么意思？”

Sam借着他们走去Arno的住所的这段时间把间接附身的原理阐述了一遍，最后说：“所以我们得去问问案件发生的那个晚上还有其他什么人和他待在一起过。”

“真是个狡猾的鬼魂。”Dean嘟囔道。

最后他们商量了一会，决定让Castiel单独行动，去准备对付这种能力较高的鬼魂的武器；兄弟两人则去附近拜访，试图找出被原始附身的那个倒霉蛋。

他们约定好中午在小区门口会合后，就准备分头行动了。

出乎意料地是Castiel这回没简单粗暴地扇扇翅膀立马走人，他站在原地看了一眼Dean，接着对兄弟俩说：“那我离开了。”

Sam诧异地出声道：“你——你这是在向我们告别？”

Castiel点了点头:“我想提前通知你们一声会比较好。”说完他深深地看了Dean一眼，然后消失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Sam本来想和Dean感叹几句，却发现Dean停在原地傻乐。

“……”直觉告诉Sam，这个时候最好什么都别问。

而且也没必要问了，明眼人都猜得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Sam翻了翻眼皮，决定不自讨没趣。

好在Dean很快回归正常，他收敛起自己的神色，招呼Sam开始干活：“走了，Sammy。”

Sam和他一前一后走着，他早在之前就换好了一套西服，现在正把一摞资料往衬衣里塞，“Arno家里还有个在上高中的妹妹，他母亲在给别人家做保姆，这时候不在，父亲十年前就离开家了，家里全靠他一个人打拼。”

“Poor Arno。”Dean感叹了一句，然后问，“他妹妹在家吗，叫什么名字？”

Sam回忆了一下回答：“Amy Brown，她暂时休学了，现在在家。”

Dean点点头，不再说话。

五分钟后他们在Arno的房子前停下来，Sam上台阶去按门铃，Dean跟在他后面。

不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小姑娘，她警惕地盯着兄弟俩，手紧紧扒着门框问：“你们是谁？”

Sam和Dean轻车熟路地亮出工作证，报上假姓名，然后十分真诚地和她对视，最后她放心了，放他们进来。

“你是Amy Brown吗？”Sam问。

“是的，我是。”Amy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兄弟俩坐在她对面，Sam努力说点什么让她放松，Dean则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东张西望。

“我们是为你哥哥的事来的，”Sam说，“你有什么能够告诉我们的吗？”

Amy摇了摇头:“该说的我都和警察说了，我……算了，没有什么。”

“我们想听你再详细描述一遍，比如你哥哥那天晚上有没有和什么人一起回来，同学之类的？”

Amy飞快地抬起眼睛瞧了Sam一眼，这时候Dean借口上厕所悄悄拿着EMF准备去房子里探查一圈，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立马沉默了。

半晌后她才开口说：“哥哥确实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可是这和你们想知道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是谁？”

Amy没有正面回答，似乎有点抗拒:“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Sam看着她，突然问：“你不相信你的哥哥是谋杀犯，没错吧？”

Amy的神情为之一动，但她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于是Sam继续说：“我们从Arno的同事那了解到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没人相信他能干出杀人的事。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的，说不定我们能够帮你。”

“……真的？”Amy将信将疑，但Sam知道她已经有所松动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真的，相信我们，好吗？”

当Sam想的时候，没人能轻易拒绝他的请求，Dean曾经这么说过，事实证明，他说得一点没错。

不久后一无所获的Dean回来了，Sam也和Amy完成了交谈，他们俩和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告别，然后走出房子。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一出门Dean就问他。

“Arno杀人那天果然有人陪着他一起回的家，你猜那个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他的前女友？”

“是他的爱慕者。”

“看来我猜东西的技术还不差，然后呢？”

“你知道Amy最开始为什么不愿意把那个人供出来吗，因为这个女孩，是她的同学。”

Dean停下来，惊叹地看着Sam：“……和我想的一样吗，未成年？”

“未成年。”Sam说。

“好吧，看不出来Arno喜欢这一口。”

“你误会了，那个女孩只是单方面喜欢Arno，Arno并没有和她在一起。”

“那他们俩那天在一起干吗呢？”

“那天是Amy的生日，她邀请那个女孩来家里做客，她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下班的Arno，于是他们俩就结伴走了。”

Dean挑了挑眉，“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Kate Hill，我们接下来应该去Amy的学校看看。”

“我没在屋子里检测到什么，Kate有过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从Amy的描述来看，她那时侯还没有被附身，Arno也很正常。”

“那这么说他们不是在家里被附身的？”

“不是，生日会结束后Arno送Kate回家，我核对了一下时间，死者就是在半个小时后被杀害的。”

“那我们接下来从哪调查起？”

“鬼魂不会无缘无故附身，我们先找到Kate再说。”

最后Sam告诉Dean，Amy的学校离这有一段距离，鉴于Dean现在的特殊情况他没法和Impala亲密接触，所以兄弟俩默契地在Impala前停了下来，Sam掏出车钥匙去开门，而Dean开始呼唤Castiel。

“Hey，Cass，你听得到吗？我们找到了一个新线索，但是那里太远，我没法过去——真可惜我的翅膀只能占位置而不能让我飞——所以，你在吗？”

说完他靠着Impala开始等Castiel过来，他往下瞥了一眼，正好瞧见Sam在更换卡带，于是颇为不满地咒骂道：“你这个混蛋。”

Sam的回应是把Dean绝对不会喜欢的音乐调得更大声了。

在Dean决定干正事之前要和Sam打一架时，Castiel终于出现了。

“Hello，Dean。”他先是和Dean打招呼，然后又和Sam打招呼，“Hello，Sam。”

“你们查到了什么？”他问。

“Well，我想想……Arno Brown有个高中生女友，劲爆吧？”Dean说。

Castiel思考了一会，然后摇摇头：“这一点都不劲爆，据我所知在人类社会，这并不是一段能被每个人所祝福的恋爱关系。”

Dean觉得有点自讨没趣：“你越来越难逗了，好吧，也许你低估了人类社会的接受能力？”

Castiel似乎挺喜欢在这种地方上较真的，为了表明他真的对人类社会做了功课，他当场给Dean背诵了《未成年人保护法》里面的一段，然后说：“如果Arno做了出格的事，那么他将要——”

“Okay，Okay，大律师，我认输。”Dean不得不出言打断Castiel的话，他瞪了正在憋笑的Sam一眼，然后立刻把话题给转移到正轨上来，“其实就是有个小女生喜欢Arno，她是Aron妹妹的同学，Arno杀人那天她刚好和他独处过一阵，我们怀疑鬼魂是那个时候盯上他们的。但是为了弄清事情真相，我们得去Amy——也就是Arno的妹妹——的学校一趟，去和那个小姑娘谈谈。”

“你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是的。”

Castiel了然地点点头，然后从身上掏出两把匕首，分别递给Dean和Sam，解释说：“这两把匕首在约旦河里浸泡过一个小时，它能够应对任何一种鬼魂。”

Dean收好匕首，然后说：“这么说你刚刚去中东旅行过一趟了，你办签证了吗？”

Castiel看着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你得认真点，Dean，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还有一点事要办，待会我会过来接你。”

说完天使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Dean扯下飘到他脸上的一片叶子，僵硬地和驾驶位上的Sam对视了一眼，好一会才说：他刚才是在冲我发脾气吗？”

Sam露出一个幸灾乐祸地笑容：“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不要随便招惹天使’，我想你已经不记得这个忠恳的建议了。”

Dean瞪着他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幽默也成了玷污天使的一种方式，老天，这世道真不公平。”

“幽默也应该分清场合，Dean。”Castiel突然出现在Dean面前，把正在说他坏话的猎人吓了一跳，“我希望你对现在的情况重视一点，你很有可能中了怪物的招，而我们谁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甚至连究竟是谁做的，我们也不知道。”

Dean知道他是在说翅膀的事，他觉得Castiel大惊小怪过了头，但是他现在不敢反驳对方一个字，只好难得老老实实地一声不吭。

他不说话，Castiel就一直用自己的蓝眼睛瞪着他。

最后还是Sam站出来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些：“伙计们，咱们还干不干活了？”

Castiel这才收回目光，他抿了抿唇，伸出手指在Dean的额头上一点，下一刻他们就一起消失不见了。

Sam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往后靠倒在座椅上松了一口气，他一点也不想被Dean和Castiel的战火蔓延，这太让人觉得费心了。

反正他们没过多久就该和好了，更何况天使从来不记仇，至少对他哥是这样，Sam一边这样想一边驱动了Impala，往Amy学校的方向开去。

由于天使的速度是Impala的上万倍，Dean和Castiel在等待Sam的时候里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尽情争吵。

Dean不记得他们俩上一次吵架是什么时候了，但是印象中Castiel很少发火，喋喋不休的那个人永远是他自己。

“你不应该以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去调查这件事，我和Bobby都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甚至去问了Balthazar，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有人都急疯了，只有你无动于衷。”

“我没有无动于衷，”Dean无力地替自己辩解，“我是想试着和你们一样着急来着，但是我解释过了，这对翅膀，它让我觉得很安心，我根本没办法忽视这种感受。也许你们可以试着不那么对它抱有敌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放任它挂在你身后？”

“呃……如果可以的话？”

Castiel彻底愤怒了，他眼底的怒火让Dean回想起上一次他因为想要答应成为Michael的皮囊而被天使揍了一顿，Dean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他的直觉果然没错，下一秒他的领口就被Castiel揪住了。

“Hey！Hey！冷静点！”Dean有些慌乱地叫道，他恨死了Castiel这个一言不合就揍人的毛病，“我们也许能够好好谈谈。”

Castiel似乎也在克制自己，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正要放手时，Dean却又说话了。

金发猎人试着挣脱Castiel的束缚，他有些不自在地说：“你能离我远一些吗，Cass……你这样挤着我的翅膀了，怪不舒服的。”

Castiel顿了顿，他觉得Dean此刻看他的眼神看上去似乎十分嫌弃，于是他松开手后退两步，然后突然拔高了声调说：“我和你认识几年了，可是你现在却因为一对翅膀嫌我离你太近？！”

Dean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Castiel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别开眼睛不去看Dean，他有点不知所措：“对不起，Dean，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觉得我可能出了些问题。这种感觉很怪，在你之前打断我说话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出现了。我想我可能有些不对劲，你在这里等Sam吧，我——我要去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Dean还来不及说什么，只是在他眨了一下眼睛的时间里，Castiel就丢下他跑了。

“操蛋，”Dean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对着天空咒骂道，“你根本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好吗，你不过就是在闹情绪，因为我之前打断了你的话！你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闹别扭了——你给我回来！”

Dean喊了好一会，什么回应也没有，他只好服软：“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照顾你敏感脆弱的心灵的。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哄哄你，成吗，Cass？”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Dean这才彻底放弃，他掏出手机给Sam打电话。

“出什么事了，Dean？”

“Cass跟我闹别扭，飞走了。”

“……你说什么？”

“我说，一只天使对着我闹情绪，然后丢下我飞走了。”

Sam消化了一会这个消息，然后说：“那你还真够讨人厌的。”

“You son of a bitch。”Dean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Sam赶过来的时候，Dean正一副吃人的样子站在学校门口，保安已经瞧了他好几眼了。

“Hey，Dean。”Sam走上前去，看见Dean的表情不太好，小心翼翼地问，“你和Cass，你们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Dean就像个即将爆炸的气球一样嗖的一下漏气了，Sam还以为他马上就要倾泻出源源不断的唠叨和抱怨，谁知道Dean只是说了两句话就没下文了。

“不好，一点也不好。”

“我都不知道天使也会闹别扭。”

Sam等了半天，也没见Dean继续说下去，倒是后者怪罪似的看了他一眼：“你还站在这等什么，不进去吗？”

Sam于是识趣地不提这件事：“好的，这就进去。”

他们俩和学校保安解释了一遍，然后被放进学校，临走之前保安还因为Dean之前怪异的行为而多瞧了他几眼。

不过Dean并没有在意这个，他进入状态快得出乎Sam的意料，他一边走一边留意走廊上的教室，还得时不时防着大课间里横冲直撞的高中生们撞到他的翅膀。

不得不说，这挺累人的。

“Kate Hill，三年级学生，教室在……”他们刚好走过一个拐角，Dean立即伸手指向其中一间教室，“A32教室，就在那。”

和班主任以及Kate说明情况后，兄弟俩得到了一个安静的空间和Kate谈话。

这个女生长相很乖巧，她似乎很紧张，放在腿上的手指一直纠缠着绞来绞去。

Sam和Dean对视一眼，然后他先开了口：“你可以放轻松，我们只是想来了解真相。”

Kate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和Arno Brown……你喜欢Arno，对吗？”

“是的。”提起这个她倒是鼓起勇气认真地承认了，不过继而又露出有点哀伤的表情，“他一直不接受我，他觉得我们不合适。”

Dean不想临时担任青春期女生的心理导师，他把话题捡了回来：“周三那天是Amy Brown的生日，你被邀请去了她家，生日会结束之后你和Arno一起走出房子，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Kate似乎有些困惑她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她平复情绪后思索片刻，然后回答：“因为太晚了，Arno提议把我送到公交车站他再回去，我同意了。我们在路上随便聊了点什么，再接着车站到了，我虽然不舍，但还是和他告别。再之后我坐上公交回到家，洗了个澡就睡了，因为第二天还有课。”

Kate说完这些，抬眼看向Sam和Dean。

Dean还没反应过来，他愣了愣：“就这些？”

“就这些。”

Dean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道：“你认真的吗，送你回家后的十分钟不到Arno就闯进房子把一位成年男性给捅死了，在这之前还能和你谈笑风生？不得不说，他伪装得真好。”

“Dean。”Sam低声提醒Dean别这么尖酸，又去安慰不知所措的Kate，“他现在心情不太好，别太在意。”

Kate飞快地瞥了一眼Dean，然后朝Sam点点头。

“你知道……嗯……你知道Arno闯入民宅伤人的事吧——就在你们一起离开房子的半个小时后。你是唯一一个那段时间和他待在一起的人，我想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是说，Arno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在Sam带有安抚性意味的注视下，Kate配合地努力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最后还是摇头说：“没有，他很正常。”

“或许只是你没发现？”

“不会的，”Kate肯定地说，“我喜欢他，所以我对他的任何举动都很敏感，我可以肯定地说，那就是平常的他。”

“好吧，”Sam选择相信她，“那么你去监狱看望过他吗？”

说到这个Kate的神色黯淡了许多：“我的父母不让……但是我相信Arno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这不像他。”

Sam又和Kate聊了几句，期间他试探着挖了好几个陷阱给对方，但是Kate仍旧咬定Arno并没有任何反常行为，自己也没有遇上奇怪的事。最后Sam无奈地看了Dean一眼，叹了口气。

看来他们这趟一无所获。

他们俩出来的时候Sam有点沮丧：“我搞不懂，Bobby很少出错，我已经把整件事详细告诉他了，如果那天晚上没有鬼魂找上他们俩，那Arno到底是被什么控制了？”

现在不是课间，走廊上除了他们俩没有别人，Dean因为不用顾及翅膀步子也比之前轻快了些，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敷衍道：“不知道，让Bobby再去查查。”

Sam停下来，看着Dean。

Dean也疑惑地跟着停了，他看见Sam又摆出平时他最烦的那副表情，赶忙道：“拜托，伙计，别这样。”

“Dean，你对这件案子一点也不关心，是吗？”

“呃，”Dean伸出手摸了摸脖子，“可能是因为我刚和Cass吵完一架，不在状态？”

“根本不是因为这个，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好好解决这个案子。”Sam的眉头拧起来，不赞同地说，“你很抗拒，是吗？你不想让那对莫名其妙的翅膀消失。”

“老天，你也是，Cass也是，怎么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和我的翅膀杠上了。”

Sam没理会他，继续说：“总之，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不然我们一定会因为这个起内杠。Cass就是最好的例子，他都被你气跑了。”

“你这个例子举得一点都不好，”Dean反驳他，“他也有翅膀，我们从来没因为这件事吵过架，他生气是因为别的事。”

“什么事？”

Dean不说话了，他没有勇气坦然说出“Cass因为我打断他的话而感到不高兴”这句话，而且Sam肯定不会信，他的脑袋瓜里根本没有“变通”这个词。

Sam见Dean不想说，只好退一步说：“你们要这样一直吵下去吗，在这个特殊关头？”

“我们才不会一直吵下去，那是小姑娘才会做出来的事。”Dean斩钉截铁地说。

“是的，你们曾经不会。”Sam也斩钉截铁地说。

事情到这里陷入僵局，Sam虽然着急，但他也没有那么着急，确切地说他早就预料到一切都不可能那么一帆风顺，毕竟在他的记忆中没有哪一件案子是能很爽利地解决的。

虽然Dean因为他的翅膀和其余人出现了一些争执，但好在他那对看不见的翅膀暂时还没有出现化脓的迹象，Sam也就暂时放任他不管了。

他们俩一起出了校门，在看到Impala之后同时意识到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Dean看着Sam，半晌才说：“操蛋。”

Sam替他补完这句话：“操蛋的翅膀。”

Dean哼哼唧唧了几声，没接话。

“现在怎么办，要叫Cass过来吗？”

Dean把手环在胸前，吊儿郎当地站着说：“你呼唤他试试。”

Sam照做了，可惜他们等了十分钟，Castiel也没有出现。

Dean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和Sam告状说：“你瞧，现在像个小姑娘的人是他，不是我。”

Sam其实有些不敢置信，他觉得Castiel不会做出这种怄气的事，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那一定就是Dean的做法太过分。

不过他还是对现在的情况没辙，他和Dean讨论一番，最后得出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他开着Impala去Dean昨晚住的那个酒店退房（原本Dean还打算继续住下来着），而Dean则去附近的星级宾馆重新订房间。

他们达成协议后分道扬镳，Dean看着黑美人绝尘而去，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对他百般维护的翅膀，并不是在任何场合下都显得可爱迷人的。

Dean在大街上走了一会，他觉得有点热，可能是因为快到了中午了，于是伸出手把西服扣子解开两个，然后站在街口等红灯。

没过多久绿灯亮了，他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一个步伐吃力的老太太迎面走来，不过很快她的小孙女就过来扶住她了。

于是Dean把视线移开，走了几步后莫名其妙觉得有点不自在，他侧过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Castiel正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和他保持一致的步伐。

Dean吓得骂了句脏话，他飞快地走到对街，然后转过身来等还在后面的Castiel。

Castiel一过来，他就抱怨着说：“我差点因为你发生车祸。”

“你不会的，刚才是绿灯，行人通行时间。”

Dean耸了耸肩，于是不再谈论这个，他打量着Castiel，想要从对方的表情里捕捉点什么蛛丝马迹，但天使还是那副什么情绪都不显露的平静模样，他索性把原先的话咽下去，换了个话题开口：“刚刚Sam呼叫你，你听见了吗？”

“我就是被他叫过来的，Sam在哪里？”

“……你迟到了二十分钟，Sam去退房了。”

“抱歉，我当时在处理一些事。”

Dean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Castiel问：“你们找我什么事，从那个女孩身上问出什么来了吗？”

“她看上去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除了她喜欢Arno喜欢得发疯可以保证他没有一点不正常的举动，她坚持对于喜欢的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精准直觉。你信这种担保吗，反正我不信，这纯属扯淡。”Dean轻咳了声，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Castiel点点头，眉头紧锁，他看了一眼Dean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开个房间，然后睡觉。”

天使听完后颔首表示明白，眨眼间就不见了。

Dean瞪着Castiel刚才站着的地方，有点不满对方又不打招呼就离开的行为。

Dean觉得Castiel还在生气，虽然对方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就是知道。

他正郁闷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召唤Castiel的人是Sam，可是这只天使还是第一时间跑到自己身边来了。

“所以，他到底是还在生气，还是没在生气？”Dean自言自语道，“天使真难搞。”

半晌后他甩了甩头，决定先不去纠结这件事，他掏出手机给Sam打电话，准备告诉他Castiel来过了。

电话响了四声，然后被接起来。

“Dean？”

“是我，Sam。你听我说，刚刚Cass来过了，不过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Sam打断他的话，期期艾艾地说：“嗯……我知道，他现在在我这边。”

Dean愣了一下：“……噢，那他跑得真快。”

“你要和他讲电话吗，他现在在副驾驶上。”

“不了。那没什么事了，我挂了。”

“好的，回见。”

Dean想象了一下Castiel坐在Impala的副驾驶位置上和Sam友好谈话的情景，突然觉得有点不高兴，他当然不是对Sam不高兴，反正，他就是不高兴。

“操你的。”Dean伸出腿踹了一脚旁边的电线杆，气呼呼地走了，“如果我会飞，我也要一声不吭地去找Bobby。”

Dean在一家四星级宾馆定了一间大床房，他拿着房卡把门打开，然后关上门，把房卡丢在床上，换下衣服去洗澡。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当热水溅在背上时才发现自己脱衣服的时候没有受到一点阻碍，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衣服脱掉的，好像那个时候他的背上并没有挂着一对翅膀。

Dean在浴室的镜子里观察自己身后，他能看到自己的背后有一对张开的纯白羽翼，事实上它的体态刚刚好，并不是过于庞大。而且这对翅膀很漂亮，并不是一般意味上的漂亮，它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芒，让人不由得感到宁静；翅尖上的绒毛被水打湿了，却仍旧柔顺地贴服在羽翼上，这些漂亮的羽毛安静地蛰伏着，一点不差地诠释出“美好”这个词。

Dean没有真正见过Castiel的翅膀，但是阴影下的那对羽翼看起来饱满而富有力量，他很喜欢，见过一次就没法忘记。他不知道Castiel的翅膀是什么颜色的，但是它一定会发光，它也一定很漂亮，就像天使的蓝眼睛一样让人着迷。

Dean思及至此，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想下去，他闭上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上倾泻而下。

洗完澡后他擦干净身子围着浴巾出来，用手拿着毛巾在头发上随便擦了几下就把它丢在一边。

Dean看着舒适柔软的大床，又瞧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打湿痕迹的翅膀，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躺了下来，然后他慢慢地翻过身躺平，这期间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于是他完全放松下来，把身子陷进床垫里。

Dean往后摸了摸，翅膀还在，也没被压坏。

他心情好了许多，然后在一旁的衣服堆里摸来摸去，摸出自己的手机。

他给Bobby拨过去，开了免提键，自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数铃声响了几次。

Bobby很快就接通了：“什么事，麻烦精？”

“Bobby，这个案子出了点差错，那个女孩说他们那天晚上没有遇到鬼魂。”

“我知道，我在查。”

“你知道？Sam给你打电话了？”

“不是，Cass刚刚来我这坐了会，他告诉我的。”

“……哦，既然他说了，那我就挂了，你查到后给我打电话。”Dean说完这句就把电话掐断了。

Dean把手机用力一丢，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好一会，突然出声。

“操你的，Cass。”

“我不明白，为什么操我？”有道声音蓦地响起来。

Dean吓得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惊悚地看着站在床脚的Castiel，大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去找Sam和Bobby说明情况，然后就回到你身边了。”Castiel看着他的眼睛，眼里满是疑惑地问，“为什么操我？”

Dean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然后移开视线：“不为什么。”

Castiel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Dean拿起衣服给自己套上，他一边扣扣子一边忍不住问：“所以……你还是回来了？”

“什么？”

“你找完Sam和Bobby，又跑回来了？”

Castiel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Dean，：“是的，我说过在你不能坐进Impala的这段时间里我都会负责接送你。”

“嗯哼。”Dean看上去对这套说辞挺受用的。

Castiel盯了他一会，突然问：“你的翅膀……它怎么样了？”

“噢，它挺好的，好像除了抗拒其他人的触碰，它一直都没什么异状出现，我甚至能好好躺着睡觉，换衣服也不成问题。”

Castiel皱起眉看着Dean的后背，好半天才说：“它真奇怪。”

“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你好像对它意见挺大的啊。”Dean说。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来历，也不能确定它会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Castiel还要继续说，Dean却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他下身还围着浴巾，站起身在挂衣服的椅子上捡出裤子进了洗浴间：“好的，好的，我们都明白，它是个不安分因素。”

Castiel紧盯着被关上的洗浴室门，对于又一次被Dean打断这件事，他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也决定对上次的失态只字不提。他抿了抿唇，然后从杂志架上随便取出一本书找了张椅子坐下开始阅读。

Dean出来的时候看见天使还好好地待在房间里，有些讶异，他在床边坐下，Castiel放下杂志，抬起头看着他。

“呃，你有话要对我说吗？”Dean问。

Castiel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平静地移开视线，又把杂志拿了起来。

“伙计，你让我觉得有些弄不懂了，你这是在和我冷战？”

Castiel露出一副状况之外的表情，他抬起头来，看着Dean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不愿意让我一直盯着你，所以我只好找别的事做。”

被这么一说Dean觉得自己似乎显得有些小肚鸡肠，他于是不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换了个话题：“你会一直待到Sam过来吗，在这之后呢？”

“我要去天堂搬一些书过来，就在这里看。Sam觉得我最好待在你的附近，因为他认为你开始就翅膀的问题和我们产生分歧了。”

“Sam就像个更年期母亲。”

Castiel不理他，继续说：“我和Bobby商量的结果是，他去查找鬼魂附身的资料，我负责你的翅膀。”

“你怎么负责，替我理毛吗？”

“这不好笑，Dean。”Castiel站起来把杂志放下，他用审视的目光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粉笔，在墙上画了个阵法。

“这是什么？”

“一个防魔咒，这样至少一般的怪物没法进来。”他说完把粉笔往桌上一放，朝Dean说，“我得走了。”

“你要去哪？你之前不是还说一直待在这的吗？”Dean的眼神犀利起来，盯着他不放。

“去天堂搬书，和Joshua交谈得费一点时间。”

“那你早去早回。”Dean这下放心了，然后放松身体躺回床上，一只手抬起来随意地挥了挥。

他等了会，没人回话，于是用眼睛往Castiel刚才待的地方瞄去，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他小幅度地张开嘴吸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Dean睡得并不是很沉，何况他昨晚已经好好睡过一觉了，他听见开门声，于是睁开眼睛慢慢坐起来，看到门口站着Sam。他之前发短信和Sam说过宾馆的地址，也让前台给他留了房卡。Dean打了个哈欠想和他打招呼，另一道熟悉的嗓音却先一步响起来。

“Hello，Sam。”

“Hi，Cass。”Sam说。

Dean立刻扭过脖子去看声源处，看见Castiel正坐在之前的椅子上看着Sam，腿上倒扣着另一本杂志——显然之前那本他已经看完了。

Dean摸了把脸，和Sam打过招呼后转过身问Castiel：“伙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前。”Castiel的语调波澜无痕。

“你……你不把我叫起来，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坐着？”

Castiel大概觉得Dean把他描述得太毛骨悚然，有些不乐意：“你需要睡眠，我认为最好不要惊动你。”

Dean“哦”了一声然后问：“我睡相怎么样，会打呼噜吗？”

Castiel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把注意力放回杂志上：“就人类的标准来说，你的睡相很正常，也没有打呼噜。”

Sam在这个时候插话进来，他对着Dean说：“你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或者说，你的反应就像是有个小姑娘在你身边坐了半个小时。”

“闭嘴，混蛋。”Dean瞪了他弟弟一眼。

Sam无所谓地耸耸肩，决定给Dean留点面子，不对他神经质的反应追究到底，他转向还在看书的Castiel，指着封面问他：“Cass，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代数理论与现代数学体系’？”

“等等，你说什么？”Dean听见这句话觉得很惊讶，他说，“他看的不是服装杂志吗？”

兄弟俩正面面相觑时，Castiel宣布了真相：“这是Joshua的书，在凡人眼中它可以是任何一本书籍，普通人类无法看到它真正的内容。”

于是Dean明白了：“所以这就是个无聊的天使法术。”

Castiel无奈地看着他，但没有反驳：“你可以认为是这样。”

“真没劲，我还想说封面上那款腕表不错呢。”

Sam的重点放在别处，他指着Castiel膝盖边的一堆书籍问道：“你带了几本书回来，这些都是吗？鉴于它们的名字分别是《天体物理著作》、《黑洞具象化解析》和《美洲大陆——生命的起源之一》，我觉得应该是。”

“没错，它们都是。”

“Whoa，”Dean吃惊地张了张嘴，“听起来真有吸引力，虽然我看到的只是一本又一本的杂志。”

“封面女郎长得好看吗？”Sam问。

“别把我想成那样，好吗？Cass手里拿着那一本的封面是Hamilton的夏季款，旁边的三本也都是男装杂志。”Dean白了他一眼。

线索在Kate那里断了，但是他们仍旧不打算放弃，决定再把关注点放回Arno身上。

“我们应该和他面对面谈一谈。”Sam坚持道。

Dean赞同这个提议，但问题在于，他们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和Arno对上线，都要得益于这个男人平日里太过老实，他被自己出手杀人的事实刺激得精神出了问题，根本没有办法好好配合受理案情。

“希望可怜的Arno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了。”Dean说，“我们明天再去趟警局。”

“也只能这样了。”Sam在路上买了两份午餐，他取出来递给Dean一份，然后把自己的那份放在桌上，先从文件包里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抱着它走到桌前放好，才去动桌上的食物。

Dean不想挪位子，他就坐在床上享用自己的鸡排汉堡。

当房间里唯二的两个人都在吃东西时，剩下那个不用进食的生物往往会显得很尴尬，虽然Castiel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Dean还是坚持把自己的可乐塞给了他。

Dean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自从上次争吵后，他总喜欢做点什么吸引Castiel的注意力，否则他一不留神这个家伙又该满世界乱飞了，无论是Bobby家还是Balthazar那里，天使总有别的地方去，这都让他没由来地感到不高兴。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能清楚且不情愿地意识到Castiel并非没了自己就不行，他也没必要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哪都不去。

但是，Dean觉得自己至少是Castiel第一个结识的人类，有Bobby在的车库那次不算，至少在此之前天使曾两次试图和他交谈来着，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无论如何都应该是特殊的。

不过原则性问题是Dean并不打算示弱，他宁愿尝试一万种幼稚的方法去和Castiel搭话，也不愿意道歉——

至少现在他一点也不愿意道歉，Castiel早在之前就错失了让自己哄他的机会。

这边Dean在想东想西，Castiel却受到他的影响，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在椅子上一面叼着吸管喝乐可一面继续研究那堆书。

Dean悄悄打量着他，又怕Sam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还特意看了一眼Sam，结果发现Sam正全神贯注盯着笔记本屏幕，于是他放下心来，继续透过薯条盒偷看Castiel。

他注意到Castiel吸管上的咬痕，然后禁不住想起“咬吸管的人口活都不错”这个说法，当脑海里的画面将要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时，Dean咳了一声，强迫自己停下来。

真是见鬼，他不该想这些的。

这声咳嗽同时吸引了另外两个人的注意力，Dean从床上跳下来丢包装袋，朝他们解释道：“噎着了而已。”

Sam于是又把视线转了回去，Dean在路过Castiel身边的时候故意走得近了些，他对着被放在一边没有喝完的汽水饮料指了指，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他能喝吗。

其实他的本意是（在Sam没有发现的前提下）开个玩笑，但没想到Castiel完全没有领会到这个玩笑的特殊性质，他点点头，拿起饮料递给Dean。

Dean觉得Castiel的意思应该是“这本来就是你的”，他有些僵硬地接过可乐杯，鬼使神差之下那句“我不过是在开玩笑”就是没有说出口。Dean端起杯子瞪着吸管上的咬痕看了好一会，最后在Castiel愈发好奇的注视中选择保留一些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节操，他对着天使僵硬地扯了扯嘴唇，然后抽出吸管，掰开上层的盖子仰头把剩下的液体灌进喉咙。

“谢了。”他下意识伸出舌头在嘴唇外舔了一圈，把残留在外的汽水尽数卷进口腔。

Castiel说：“这本来就是你的。”

Dean绕回床上的时候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他反复在想一件事：看吧，我早就猜到他会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Dean开始感到无聊了，Sam在浏览有关这件案子的网页，Castiel则沉浸在那堆Joshua给的“服装杂志”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无事可做。

于是他拖着一张没有靠背的凳子跑到Castiel跟前问：“我可以翻这几本杂志吗？”

Castiel抬眼瞧了他一会，似乎在犹豫：“但是，你看到的内容只会和你眼中它的样子相吻合。”

“你的意思是一堆夹克和沙滩裤？”

“是的。”

“听起来不错，我想要看。”

“好吧。”Castiel于是把其中一本递给他，Dean看了眼封面，这恰好是之前有Hamilton腕表的那本。

他接过来，放在手中颠了颠，然后安安静静地在Castiel身边坐下来翻阅杂志。

Sam在中途停下来一次，他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睛去找水喝，结果却看见Dean和Castiel各自捧着一本《线性代数与现代数学体系》和《黑洞具象化解析》看得津津有味，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这太怪异了。”他自言自语道。

Dean听见Sam说这句话，以为他在对自己和Castiel相安无事地坐在一块看书这件事进行讽刺，毕竟就其所知自己和Castiel之前还在闹不愉快。为了挑衅Sam，Dean把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但是很快他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他看着被Castiel的肩膀顶着的翅膀，又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给挪远了些，直到他的翅膀能完全舒展。

Castiel先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Dean在那双蓝眼睛的注视下诚实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天使很快会意，他抿了抿唇，眼里似乎闪过一点不高兴的情绪，但是Dean没来得及捕捉到。

Castiel站了起来，抱着手中的书走到Sam边上靠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后盯着Dean不说话。

“……我没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Dean挑起一边眉问他。

Castiel抿了一下唇，然后说：“至少Sam没有翅膀，我不用被排挤。”

Sam被他们的对话惊动，转过身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了？”

“没有人排挤你，好吗，这不是我的本意。”Dean站起身试图走过去和他讲道理，但是快到对方跟前时Castiel突然消失了。

在Dean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天使出现在房间的另一头说：“你曾经和我谈到私人空间的问题，我接受了你的意见，但是这显然不在私人空间的范畴内，可是我仍旧被推拒。”

Dean转了个身对着天使，他有些头疼地拍了拍额头：“Cass，你现在有点无理取闹。听着，我当然很乐意和你待在一起，但是其他人的触碰会让这对翅膀感到不舒服，你也不愿意让你的翅膀感到难受吧？我相信你也不愿意让人随意碰它的。”

显然Dean的例子举得一点都不好，Castiel较真地说：“如果你不会被荣光灼烧，我完全不在意你去触碰它。”他想了想，补上一句，“Sam也可以。”

Sam连忙跳出来说：“不不不，Dean一个人就够了，别把我卷进你们俩的争吵中，拜托了。”

Castiel侧目看了他一眼，然后扇着翅膀走人了。

Dean等了一会没看到Castiel再次出现在房间里，接着不死心地去浴室里检查了一遍，可是那里也没有天使，最后他不得不接受天使又一次被气得飞走了这个事实，他哼哼唧唧地回到房间，然后对着Sam说：“天使真难伺候。”

Sam扶着额头，觉得有点累，生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他说道：“上帝，你们俩真幼稚。”